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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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玥】归期不可期(一发完)

燕立国已经三年,楚乔和燕洵分道扬镳后回了秀丽山,自此寒山盟只管江湖事,不射朝堂,而燕洵自然是做了燕国的王,万万人之上的王者。
燕洵手段狠历果决,不止在战场,朝堂后宫亦是,只是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燕洵总会想起楚乔临走前的话,“燕洵,你自此虽为王者,但世间知你者已无人”,楚乔说这话时是悲伤而怀念的,他知道,楚乔的悲伤是怪他,怪他杀了那人,而怀念自然是给那个如霜雪一般的宇文玥。
燕洵自那以后,也确实如楚乔所说的,他在朝堂后宫虽众星捧月,但无一人知他伴他,为此,燕洵回想自己这泾渭分明的少年和青年时,无可避免的总会想起他,似乎自燕北到长安,除了家人外,那人是对自己最好的。
夜凉如水,今晚燕洵又是独自一人,只是无人得知,三年前的今日,那人被自己一箭穿胸而过丧命冰湖,三年了,每年那人的忌日,他总会独自一人呆着,一遍遍的回想过往,回想昔年在青山时,和宇文玥在一起的,那个单纯热烈的自己,翌日,燕皇交国事于臣下,独自一人出宫,往大魏长安策马奔驰。
败落的宇文玥府青山院,一袭黑衣的燕洵有些恍惚的站在兀自开放的桃花树下,夜深人静时,黑衣、桃花、若隐若现的淡香,这样的一个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燕洵自燕北策马疾驰,三日到长安,期间宇文玥的面容一遍遍在燕洵脑海里,燕洵觉得自己是疯魔了,不知为何自己老是想起宇文玥,关于宇文玥的一切都能轻易的占据他的脑子。
燕洵自来都是聪明的,他知道他对宇文玥的心思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但燕洵却不敢多想,他怕他在想下去会进入万劫不复之境,最后在愧疚、悔恨之下痛苦一生。
燕洵就这么一直看着那棵桃花树,知道三更子时才猛然回神,只是脸上微凉,伸手一模才知道指尖上的是眼泪,燕洵一愣,突然想到,自己那一箭自宇文玥心口穿过时,他恨自己吗?燕洵兀自沉思,没发现那淡香之味越来越浓,突然院中狂风四起,燕洵不及反抗便陷入黑暗,彻底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一声叹息。
“燕洵,燕洵醒醒,燕洵……”,燕洵还有些恍惚,但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是了,是宇文玥,只有他的声音才会如此平淡,但又夹杂着淡淡的关心,燕洵费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面前一袭白衣的宇文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中透出些许是关心来。
燕洵有些不敢相信,呆愣的坐在石凳上,抬头直直的看着宇文玥,他面前的宇文玥还是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纤尘不染如剑如霜,但此刻宇文玥眼中的情意又让他显得温暖,想让人拥他如怀。
燕洵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突然站起身将宇文玥拥入怀中,手臂紧紧搂着宇文玥的腰身,燕洵知道这是梦,但他想放纵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他这几日虽然不敢多想,但他知道,他心里是有宇文玥的,或者说他心里只有宇文玥,燕洵紧紧搂着宇文玥,一声声的叫着‘宇文玥’,声音低沉但满是情意。
“燕洵,你,你快放开,燕洵”
“宇文玥,让我抱抱你,玥儿,我好想你,玥儿”
宇文玥觉得今天的燕洵有些不对,但此时怀抱他的燕洵却如此悲伤,将他要出口的话尽数堵了回去,宇文玥乖顺的待在燕洵怀里,听见燕洵叫自己‘玥儿’又耳尖通红的将头往燕洵肩膀上靠了靠。
此时的燕洵感觉无比的安稳,只因为怀里的人,宇文玥此时在自己怀里柔软又真实,而且燕洵又见宇文玥因为自己的话耳尖通红的样子,突然想要逗逗怀里的人,但还不待他开口,一声“燕洵”的娇呵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燕洵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但当他抬头看见一身红衣的姐姐燕红绡时,还来不及感慨,也只能忙着挨训了,而宇文玥因为他和燕洵两人之间的亲密被燕洵的姐姐看到,面皮薄的冷公子也只能面颊微红的叫了声‘姐姐’便缩到一旁的桃树下,留燕洵一人对抗拧着他耳朵的燕红绡。
“好啊,燕洵,姐姐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跟你说了成亲前你们不要见面,你这三两天的都不能忍了,是不是又用什么借口把宇文玥骗来见你了,嗯”
“哎哎哎,姐,姐,疼,疼,先放开”
“不行,你得答应,这三天你不能在将宇文玥骗来,不然,哼”
“好好好,姐,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快放开”
“宇文玥,你就是心太软了,听到这臭小子不好就急急忙忙赶来,那有他这样欺负人的”
燕红绡将燕洵教训的差不多了,然后又调转枪头教训宇文玥,只是看着宇文玥低头站在,叹了口气,话语软了不少。
“姐,这怎么叫欺负,我是太想他,一刻都不愿和他分开”
燕红绡的话刚说完,还不待宇文玥开口,燕洵的声音就传来了,加上他说完话后笑出一口大白牙看着宇文玥的傻样,最后得到了一个燕红绡快翻到天上的白眼,而宇文玥的脸却好像又红了几分。
燕红绡又交待了一些成亲的事情,又怜宇文玥无亲无故,所以多关心几句,但却惹得燕洵对着她翻了写白眼,燕红绡有些好笑,自己这个弟弟自小就不省心,如今要成亲了也还是这付样子,也就宇文玥能受得了他。
这几日燕洵过的十分惬意,家人、爱人、朋友都还在,不用一个人孤独的带着面具活着,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他不自觉的沉沦。
在这梦里,他和宇文玥还是自小的情意,只是梦里的自己没有和现实中一样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在这里他倾心宇文家四公子天下皆知,而且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在梦里他也对宇文玥承诺过,带他去回回山、去跑马、去打猎…,在这里的他遵循着承诺,而现实中的他却给了宇文玥穿胸一箭。
两人的亲事举世瞩目,拜完堂之后两人都累的不行,但燕洵对于他娶到宇文玥还是非常开心,一整天的咧着嘴,燕红绡和燕洵的哥哥们都觉得被那一脸傻样的燕洵和一口大白牙给晃的眼晕。
拜完堂,两人进入了洞房,因为是两个男子成婚所以没有盖头,但穿惯一袭白衣的宇文玥今日红衣如火,还是让燕洵狠狠的惊艳了一回,他兀自想到,名满长安的冷公子居然有如此诱人的时候。
宇文玥今日也很是紧张,不过想到今后就一直和燕洵在一起了又有些开心,这样忽上忽下的心情在看到呆愣愣的燕洵时却忽然安稳了,不过这样傻愣愣的燕洵哪里还有一点沙场将军的样子,这么想着,宇文玥‘噗嗤’的一声笑出了声。
看着如此鲜活诱人的宇文玥,燕洵没有立刻化身为狼已经是定力非凡,只是他们成亲仪式的最后一步,交杯酒还没有喝,他不想留遗憾,对于宇文玥,燕洵都想要给他最好的。
“燕洵,你该醒了”
在两人正要喝交杯酒时,燕洵突然听见同那声叹息一样的声音,手上的金杯落地,眼前似烟似雾,本来满目皆红的喜房和红衣魅惑的宇文玥都在眼前扭曲、消失。
“不,玥儿”
燕洵自床榻上醒来,眼中满是绝望,他的玥儿,活生生的宇文玥,不见了。
“燕洵,宇文玥已经死了,他不在了”
楚乔蹙眉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燕洵,暗自叹了口气,燕洵,早知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如此绝情。
“不,玥儿,玥儿没死,我,我和他成亲了,我们很快乐,玥儿,玥儿……”
“燕洵,你够了”
楚乔大吼一声,抬手劈碎了床边的木桌,楚乔看不惯这样的燕洵,虽然她也很想他,但,活着的人不该是这样,如果那人知道他在意的人因为他而一蹶不振,那人又该自责了。
“阿楚,为何……”
“你可听过通天犀”
“通天犀”
“嗯”
“古书记载:犀角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那,玥儿”,燕洵有些激动,既然这通天犀能让他与玥儿相见,那他将天下间所有的通天犀找来,是不是,是不是他就能和宇文玥一直在一起了。
“别想了,世间只此一块”
“不,不会,怎么会”
“燕洵,那只是一场梦,并不是后悔药”
后记:燕立国十年,燕皇洵退位,新皇继位翌日,燕皇不知所踪。
后有疑似皇家秘辛记载,燕皇洵退位后,于新皇继位翌日,自刎于桃花树下,后原秀丽王楚乔将遗体带走。
又十年后,有好事之人问,燕洵遗骸归处,楚乔答:他该去之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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